服务贸易是我国建设贸易强国的“三大支柱”之一。为创新提升服务贸易，以高水平开放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加快建设贸易强国，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以高水平开放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了“推动服务贸易规模增长、结构优化、效益提升、实力增强”的发展目标。作为我国服务贸易规模最大的细分领域和服务贸易逆差的最大来源，旅行服务贸易不仅是实现服务贸易发展目标的重要支撑，也是推动贸易强国建设的重要基础。《意见》将“提升旅行服务国际竞争力”作为推动重点领域创新发展的核心方向之一。
为全面洞察旅行服务贸易的发展现状，推动旅行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鼎韬产业研究院将分上、下两篇，对我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进行深入分析。本篇为上篇，将应用“三力模型”对我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水平和国际竞争力进行全面评估，重点分析我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的核心问题及背后的根本原因。关于旅行服务贸易发展的更多研究，请详见鼎韬产业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报告2024》。
一、我国旅行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不足
2014—2019年，旅行服务一直是规模最大的服务贸易领域，占中国服务进出口的比重长期保持在30%以上。受疫情影响，中国旅行服务进出口明显下降，2023年以来，中国旅行服务进出口保持高速增长。目前，旅行服务已重新恢复为中国服务贸易第一大领域，根据商务部数据，2024年1-11月，旅行服务继续保持高速增长，进出口达18269.3亿元，增长38.9%。而从出口角度来看，2014—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出口从440.44亿美元下降到145.6亿美元，下降了近67%，占服务出口比重从20.1%下降到3.82%，下降了16.82个百分点。
为进一步评估中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水平和国际竞争力，我们应用“三力模型”，从盈利力、竞争力、成长力三个维度对中国旅行服务贸易的整体情况进行评估和研判，结果显示，中国旅行服务贸易竞争力水平指数得分仅0.51分（满分10分），是中国服务贸易中国际竞争力最弱的细分领域（不包括政府服务）。
1.盈利力
“盈利力”指标基于顺差、逆差状况，针对服务贸易各细分领域的盈利能力进行客观评价，包括“顺/逆差”“顺/逆差持续性”“顺/逆差率”[1]三个细分指标。逆差绝对值方面，旅行服务逆差超过了服务贸易整体逆差，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规模1817.03亿美元，占全部逆差规模的58.65%，超过了中国服务贸易的整体逆差规模（1708.7亿美元）；逆差持续性方面，近十年，排除疫情三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规模一直维持在1800亿美元以上；逆差率方面，旅行服务贸易逆差率持续上升，从2014年的67.54%上升到2023年的86.19%，上升了18.65个百分点。
2.竞争力
“竞争力”指标针对各细分领域在全球市场竞争力水平进行客观评价，包括“全球位次”“市场份额”“绝对差”[2]三个细分指标。全球位次方面，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进出口总额位列全球第二，为2108.24亿美元，美国旅行服务进出口位列全球第一，为3478.12亿美元，中国旅行服务出口145.6亿美元，位居全球第二十八位；市场份额方面，旅行服务出口全球市场份额不足1%，中国旅行服务出口的全球市场份额从2014年的3.5%大幅下降到2023年的0.96%，下降了2.54个百分点；绝对差方面，旅行服务出口不足美国十分之一，2023年，美国旅行服务贸易出口为1891.34亿美元，中国旅行服务贸易出口只相当于美国的7.7%，即不到美国的十分之一，出口绝对差为0.923。
3.成长力
“成长力”指标针对各细分领域增长情况进行客观评价，包括“出口增速比”[3]“进出口增速比”[4]“出口韧性度”[5]“结构比”[6]四个细分指标。出口增速比方面，旅行服务出口规模持续下降，2014—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出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11.57%，全球旅行服务出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2.14%，中国旅行服务出口的增速比为-5.4；进出口增速比方面，旅行服务出口下降速度是进口下降速度的7倍以上，2014—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进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1.62%，中国旅行服务出口下降速度是进口下降速度的7.14倍；出口韧性度方面，2019—2024年，全球旅行服务出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0.48%，中国旅行出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达到-19.38%，远低于全球增长水平，出口韧性度为-40.41；结构比方面，旅行服务出口占比远低于全球水平，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出口占中国服务出口（不包括政府服务）比重为3.84%，全球旅行服务出口占全球服务出口（不包括政府服务）比重为19.49%，中国旅行服务出口结构比为0.2。
二、旅行服务贸易是我国服务贸易逆差的最大来源
自2006年以来，除2006年至2008年为顺差之外，中国旅行服务贸易一直为逆差，且逆差规模不断扩大，从2009年的40.27亿美元增加到2019年的2162.81亿美元，增长近53倍，2018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达到了2374.32亿美元的最高水平，之后逆差规模有所缩减，但2023年又进一步扩大到1817.03亿美元。
从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占服务贸易逆差的比重来看，除2009年仅占比26.24%和2010年占比51.54%以外，疫情前其余年份均保持在60%以上，最近五年则一直维持在100%左右的高水平，2021年和2022年则分别达到3倍和2.6倍的高水平。2023年旅行服务贸易逆差规模达到疫情前2019年的84.01%，逆差“恢复”幅度高于规模恢复程度10.09个百分点，即逆差扩大速度高于规模增长速度。
从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占货物贸易顺差的比重来看，2009—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占货物贸易顺差的比重从2.06%扩大到2023年的22.07%，增长了近10倍，其中，2017—2019年，占比超过50%，2018年更是达到67.65%的最高水平；2009—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31.27%，高于中国货物贸易顺差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10.81%）20.46个百分点，长此以往，中国货物贸易的顺差将会被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全部亏掉。
三、造成我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的核心原因
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高额逆差背后表现为“疲软的出口消费”和“强劲的进口需求”。这种“出口软、进口硬”的局面导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结构性矛盾突出，从2008年至2019年，旅行服务进口规模增长了６倍有余而出口不增反降，旅行服务是2006年以来唯一出口规模下降的服务贸易领域。这就造成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持续增大，且逆差规模几乎等于甚至超过了服务贸易的总体逆差。
进一步地，我们结合WTO、欧盟、美国以及我国商务部对旅行服务贸易的定义和分类，将旅行服务贸易划分为劳务输入（出）、商务旅行（会展）、国际留学、出（入）境旅游，国际医疗以及这些服务的各项关联消费等领域。通过从时间周期、消费水平及人员规模等维度对旅行服务贸易细分领域进出口规模的综合估算，我们发现，出境游是中国旅行服务贸易中最大的逆差来源，其次是留学和医疗，而且应进一步关注这些领域关联消费的乘数效应。
【注释】
[1] 顺/逆差率：顺/逆差规模占该细分领域整体规模的比例。
[2]绝对差：与全球第一在出口方面的差距。
[3]出口增速比：服务贸易细分领域中国出口增速与全球出口增速的比例。
[4]进出口增速比：服务贸易细分领域出口增速与进口增速比。
[5]出口韧性度：细分领域出口恢复与全球恢复情况的对比。
[6]结构比：细分领域出口在服务贸易总出口占比与全球水平的对比。
为全面洞察旅行服务贸易的发展现状，推动旅行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鼎韬产业研究院将分上、下两篇，对我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进行深入分析。本篇为上篇，将应用“三力模型”对我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水平和国际竞争力进行全面评估，重点分析我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的核心问题及背后的根本原因。关于旅行服务贸易发展的更多研究，请详见鼎韬产业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报告2024》。
一、我国旅行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不足
2014—2019年，旅行服务一直是规模最大的服务贸易领域，占中国服务进出口的比重长期保持在30%以上。受疫情影响，中国旅行服务进出口明显下降，2023年以来，中国旅行服务进出口保持高速增长。目前，旅行服务已重新恢复为中国服务贸易第一大领域，根据商务部数据，2024年1-11月，旅行服务继续保持高速增长，进出口达18269.3亿元，增长38.9%。而从出口角度来看，2014—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出口从440.44亿美元下降到145.6亿美元，下降了近67%，占服务出口比重从20.1%下降到3.82%，下降了16.82个百分点。
为进一步评估中国旅行服务贸易发展水平和国际竞争力，我们应用“三力模型”，从盈利力、竞争力、成长力三个维度对中国旅行服务贸易的整体情况进行评估和研判，结果显示，中国旅行服务贸易竞争力水平指数得分仅0.51分（满分10分），是中国服务贸易中国际竞争力最弱的细分领域（不包括政府服务）。
1.盈利力
“盈利力”指标基于顺差、逆差状况，针对服务贸易各细分领域的盈利能力进行客观评价，包括“顺/逆差”“顺/逆差持续性”“顺/逆差率”[1]三个细分指标。逆差绝对值方面，旅行服务逆差超过了服务贸易整体逆差，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规模1817.03亿美元，占全部逆差规模的58.65%，超过了中国服务贸易的整体逆差规模（1708.7亿美元）；逆差持续性方面，近十年，排除疫情三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规模一直维持在1800亿美元以上；逆差率方面，旅行服务贸易逆差率持续上升，从2014年的67.54%上升到2023年的86.19%，上升了18.65个百分点。
2.竞争力
“竞争力”指标针对各细分领域在全球市场竞争力水平进行客观评价，包括“全球位次”“市场份额”“绝对差”[2]三个细分指标。全球位次方面，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进出口总额位列全球第二，为2108.24亿美元，美国旅行服务进出口位列全球第一，为3478.12亿美元，中国旅行服务出口145.6亿美元，位居全球第二十八位；市场份额方面，旅行服务出口全球市场份额不足1%，中国旅行服务出口的全球市场份额从2014年的3.5%大幅下降到2023年的0.96%，下降了2.54个百分点；绝对差方面，旅行服务出口不足美国十分之一，2023年，美国旅行服务贸易出口为1891.34亿美元，中国旅行服务贸易出口只相当于美国的7.7%，即不到美国的十分之一，出口绝对差为0.923。
3.成长力
“成长力”指标针对各细分领域增长情况进行客观评价，包括“出口增速比”[3]“进出口增速比”[4]“出口韧性度”[5]“结构比”[6]四个细分指标。出口增速比方面，旅行服务出口规模持续下降，2014—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出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11.57%，全球旅行服务出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2.14%，中国旅行服务出口的增速比为-5.4；进出口增速比方面，旅行服务出口下降速度是进口下降速度的7倍以上，2014—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进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1.62%，中国旅行服务出口下降速度是进口下降速度的7.14倍；出口韧性度方面，2019—2024年，全球旅行服务出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0.48%，中国旅行出口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达到-19.38%，远低于全球增长水平，出口韧性度为-40.41；结构比方面，旅行服务出口占比远低于全球水平，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出口占中国服务出口（不包括政府服务）比重为3.84%，全球旅行服务出口占全球服务出口（不包括政府服务）比重为19.49%，中国旅行服务出口结构比为0.2。
二、旅行服务贸易是我国服务贸易逆差的最大来源
自2006年以来，除2006年至2008年为顺差之外，中国旅行服务贸易一直为逆差，且逆差规模不断扩大，从2009年的40.27亿美元增加到2019年的2162.81亿美元，增长近53倍，2018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达到了2374.32亿美元的最高水平，之后逆差规模有所缩减，但2023年又进一步扩大到1817.03亿美元。
从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占服务贸易逆差的比重来看，除2009年仅占比26.24%和2010年占比51.54%以外，疫情前其余年份均保持在60%以上，最近五年则一直维持在100%左右的高水平，2021年和2022年则分别达到3倍和2.6倍的高水平。2023年旅行服务贸易逆差规模达到疫情前2019年的84.01%，逆差“恢复”幅度高于规模恢复程度10.09个百分点，即逆差扩大速度高于规模增长速度。
从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占货物贸易顺差的比重来看，2009—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占货物贸易顺差的比重从2.06%扩大到2023年的22.07%，增长了近10倍，其中，2017—2019年，占比超过50%，2018年更是达到67.65%的最高水平；2009—2023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为31.27%，高于中国货物贸易顺差年度复合增长率（CAGR）（10.81%）20.46个百分点，长此以往，中国货物贸易的顺差将会被旅行服务贸易逆差全部亏掉。
三、造成我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的核心原因
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高额逆差背后表现为“疲软的出口消费”和“强劲的进口需求”。这种“出口软、进口硬”的局面导致中国旅行服务贸易结构性矛盾突出，从2008年至2019年，旅行服务进口规模增长了６倍有余而出口不增反降，旅行服务是2006年以来唯一出口规模下降的服务贸易领域。这就造成中国旅行服务贸易逆差持续增大，且逆差规模几乎等于甚至超过了服务贸易的总体逆差。
进一步地，我们结合WTO、欧盟、美国以及我国商务部对旅行服务贸易的定义和分类，将旅行服务贸易划分为劳务输入（出）、商务旅行（会展）、国际留学、出（入）境旅游，国际医疗以及这些服务的各项关联消费等领域。通过从时间周期、消费水平及人员规模等维度对旅行服务贸易细分领域进出口规模的综合估算，我们发现，出境游是中国旅行服务贸易中最大的逆差来源，其次是留学和医疗，而且应进一步关注这些领域关联消费的乘数效应。
【注释】
[1] 顺/逆差率：顺/逆差规模占该细分领域整体规模的比例。
[2]绝对差：与全球第一在出口方面的差距。
[3]出口增速比：服务贸易细分领域中国出口增速与全球出口增速的比例。
[4]进出口增速比：服务贸易细分领域出口增速与进口增速比。
[5]出口韧性度：细分领域出口恢复与全球恢复情况的对比。
[6]结构比：细分领域出口在服务贸易总出口占比与全球水平的对比。
